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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
废帝？非也，在下萧砚
焦兰殿中，宫娥持着小扇，轻轻于香炉边扇着，以让熏香弥漫，散布于整个殿中。
敬翔年逾四旬，丰姿不凡，腰板笔直，身着一件紫袍阑衫，却要比两月前的那日夜里显得身有正气，铁骨铮铮。其稍显清瘦的脸上，一对眸子虽只是淡淡的望着萧砚，却别有一番审视感。
从他的视角来看，确实是对后者极有一股熟悉感，但细细思之，却又不怎么确定。
不过，他只需一诈便知。
大殿之中，萧砚同样也在思量，记起了两月前他挟持敬翔时，后者曾说过。
“老夫素会辨人。”
殿首，朱温虚眯了下虎目，不过因他脸上的肥肉过多，两眼几乎变成了一条缝，但仍然别有一股震慑之意。
萧砚依还沉静，趁机抱拳道：“陛下只要遣一大将，领兵屯于沧州之前，以待时机。再给草民一支偏师，草民可为陛下夺下幽州，掌控刘仁恭。届时，刘家父子互相攻伐，但刘仁恭威望尚在，沧州必然军心不稳，陛下可一鼓而下河北……”
唯有现在，朱温竟莫名只觉背上生寒，颇有些惊悚之感。
朱温还是惜命。
他言辞铿锵有力，一语落下，只是垂首，不再出声。
眼下这萧砚寥寥两句，是绝对讨到这位陛下的欢心了。
萧砚正色道：“不良人创立之初，便唯效忠于天子。而今废帝遇难，中原正统为陛下尔。草民此举，既为废帝讨晋而尽忠，又乃顺应天道，为正统天子效力。”
“汝说什么！？”
但萧砚却继续出声道：“回陛下，河北可不止刘守光、刘守文两兄弟……”
萧砚却是大愣，而后面露激动，霎时跪地，双目赤红，似要落泪。
前者眼睛霎时一亮，两手下意识轻轻击掌。
“……”
君臣二人一同再次打量了遍，而后朱温将敬翔唤到了御座前。
更因为敬翔借势而出的一言，让他连萧砚的那张脸都看顺眼了许多，便挥了挥手：“汝既得敬公评价，朕便信你又何妨？平身吧，朕不怪汝这欺君之罪。”
他一月前在洛阳，是亲眼看见过李柷的首级，还特地让仵作勘察过，分明半点问题也没有。
“好你个替身假子，真是给朕送了个大大的惊喜。不过，朕偏是最喜欢汝这等立功心切的大好男儿，可不愿汝泄气，既然如此，便允了你吧。”
敬翔愣了愣，而后思忖了下，念着可以私下谏言，便不再出声。
萧砚叉手俯首，而后似是思虑良久般，突然将手伸到了下颌处，缓缓撕开了一张人皮。
“陛下，”萧砚趋步上前了几分，一脸正色。
大梁旗下固然是有玄冥教，但实则在黄河以北渗透的力度极其有限，河北之地对他们的提防又极其严密。他这半月来虽在不断打探河北的动静，但传来的消息很少、亦还慢。
脑中的机械声响起。
萧砚当即应道：“回陛下，草民正是有这副面容，才不敢以真容面圣。而草民有这张脸，盖因我是废帝替身……”
若真是那废物，方才在他的震慑之下，就已瘫软在地泪涕齐流了。
其后，朱温与敬翔还要私下详谈，便不再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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